鮮血的味道浸染著整個空間,彷彿屠宰場一般,但卻又是早已習慣的。
奧莉娜半裸著躺在床邊,髮絲凌亂地垂落到地上,如同一道墨色的瀑布,白皙的腿間卻是一道道殷紅的血痕,這是懲罰,或許懲罰存在的意義僅僅是懲罰她的存在。
她習以為常,反正靈魂早就被抽空,從她目睹哥哥死亡的那瞬間起,她就為自己判了死刑。
或許沒死僅僅是因為她還有著一幅好看的皮囊,可以做為光鮮亮麗的裝飾,替這個骯髒腐臭的家族欺騙著來往的客人。
窗外傳來奴隸們哭泣的嗚咽聲,被伊斯家掌控的奴隸是悲慘的,被伊斯家掌握的奧莉娜也是悲慘的。
奧莉娜拖著沉重的身軀緩慢爬起,彷彿行屍走肉,但又不得不起身用水盆裡打濕的布將自己擦拭乾淨,她是污穢的,這麼汙穢不堪的自己還能獲得奧普倫西亞女神的垂憐,那是女神的恩賜,正因為如此,她得虔誠,她得用盡全力,不能辜負女神的垂憐。
她爬到窗前的女神像前,赤身裸體的祝禱著,口中默念著神官教她的祝禱詞,腦海中卻浮現丈夫拿著藤鞭鞭打她大腿內側的畫面,她心思雜亂著,無法理解克羅洛放任公公拉維茲在酒後闖入她房中對她的獸行,又用她身染汙穢作為懲罰的理由,她永遠無法理解,無法諒解,從克羅洛為了保護他的父親,將奧莉娜的哥哥害死的那刻起──噢!她敬愛的兄長,一切都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的罪孽。
為了拋去腦海中的雜念,專心為女神祝禱,奧莉娜強撐著疼痛的身體,跳起了祭祀的舞蹈,雖然汙穢如她,是絕對不能被選上為女神祭祀的,但至少在這個小小的房間中,這點心意是屬於她對女神的虔誠。
她的動作從緩慢小心地,逐漸癲狂,兄長灰白的眼睛、丈夫掐著她頸部的手、公公壓在她身上的氣息……等等如同噩夢纏繞在她身上的荊棘,讓她陷入了高燒之中,卻沒能阻止她舞動,她越跳越瘋狂,在混亂中狂舞著。
突然,外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讓她的舞動戛然而止,她恍惚地看向自己腿間,彷彿看到一團血肉啪噠地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