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著同樣的惡夢入睡,再大汗淋漓的驚醒。夢中,有水不斷的從身體流失,他置身於漩渦之中,無力與之對抗。
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單方面壓制給至冬的執行官帶來巨大的壓力。
執行任務也是,常常在戰鬥中的某一秒失去了水流的保護,像是遇陽蒸發成為了泡沫,輕而易舉的消散,無影無蹤。
他也只能愣神片刻,隨即摸向邪眼,展開下一段的酣戰。
達達利亞不牴觸邪眼,他只是對水元素的失控感到不安。
他曾經最依賴的水流之力如今卻給他莫大的威脅。
像是看穿了年紀最小的執行官近期背負的壓力,女皇在一次會議之後約了十一席進行了密談。
她指了一條明路。
遙指水之國,楓丹,水元素最充沛之地,亦是那位擁有水元素最純粹強大之龍所棲息的國度。
辦公室內,那維萊特閱畢來自冰之女皇的介紹信之後,朝達達利亞點點頭,「原來如此,我已明瞭你的來意。」他朝著執行官伸出手,「在一個月前的『末日』中,你為楓丹與吞天之鯨抗衡多日,也因神明間的審判所冤枉入獄,於情於理,我都會相助於你。」
達達利亞笑笑地回以禮節,「嗯,麻煩你了。」頓了頓,他又補充,「我與那隻巨獸有宿命的一戰,並不完全是為了楓丹,這點要提醒你一下。」
「嗯,無所謂,這些不過場面話。」那維萊特始終面無表情,語氣淡得很。
「那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恐怕不行。」那維萊特回到辦公桌前,敲了敲一疊資料,「我尚有公文未處理,下午還有兩場審判,今晚還要赴約商會的晚宴......」
「喔?如此怠慢......這就是楓丹對待救命英雄的方式嗎?」達達利亞打斷他,看上去有些不開心了,「速戰速決,我就能趕快回到崗位上為女皇效力,最好今天就解決!」
剛剛不知是誰說挑戰巨鯨是出於私仇,這時又改口
自稱英雄.…那維萊特有點懶得吐槽他。
審判長嘆了口氣,禮貌又成熟的決定退一步。他喚
來一隻美露辛,說了些什麼,待到那可愛的小精靈懵懂的點點頭,才抬起頭對達達利亞說:「事出突然,我無法推卻工作,這是我的問題。作為補償,這名孩子今天會帶你遊覽楓丹美景,作你的一日嚮導。待到晚上,她會先將你帶回我的寢宮,我歸來後,定會在今日之內解決你的問題。」
達達利亞剛想說什麼,便聽到那隻穿著制服的美露辛熱情的朝他打招呼:「達達利亞先生!」她開心的招招手,「能再見到您真開心!我是溫莎呀,您還記得嗎?」
達達利亞端詳起這名孩子,才憶起他曾經在楓丹城郊外從失控的機械下救下過這麼一隻美露辛,沒想到她還記得自己。
那維萊特見此點點頭,「認識嗎?那就好。」他在辦公椅上坐下,「那麼晚上見,達達利亞先生。」

+美露辛聲望|+那維萊特好感
溫莎實在不是一個稱職的嚮導,但她或許可以成為最好的美食家。一人一美露辛一整日都在美食與甜點間流連,看著這名貪吃的孩子對著櫥窗流口水,就令達達利亞想到遠在極冬之境的弟弟妹妹,他笑了,摸了摸溫莎的頭,心甘情願的掏錢付帳。
不知道弟弟妹妹們有沒有好好吃飯。達達利亞一邊逛街一邊恍神。
晚上,他被送回了那維萊特的居所,溫莎笑著朝他道別,達達利亞關上門後嘴角馬上垂了下來。
還沒回來。
想了一下,他決定給那維萊特一個怠慢他的教訓。
十一點十分,那維萊特才回到家。今日和往常不同,家裡還有一個「麻煩」在等他。
不過他對此並不會感到不耐煩,相反的,無法及時幫助到這名執行官這件事那維萊特有些抱歉。
打開門,家中只有凜然的月光流淌著光輝,一片靜默,就像往常每個打開家門的夜晚。
但那維萊特仍然能感受到這個空間有其他人,躲匿在黑暗中。他從容不迫的關上門,走了幾步,環視了一圈,那維萊特沒有選擇打開燈,他選擇配合執行官的遊戲規則。
靜謐又危險的狩獵。
可這對那維萊特不過是與小獸間的小打小鬧,而這個男人又剛好不解風情,不多迂迴的,他徑直朝臥室走去,打開房門便迎來一道速度極快的黑影,流水間有黑暗纏繞,在月光的死角下黯淡無光,但那維萊特仍然捕捉到那人的身影,這一次,他看得非常清楚。
世界仿佛變得很慢,耳畔有泉水的聲音,那維萊特只是抬起一隻手,穿過水刃的間隙,對著達達利亞的胸口一推。
他的動作很輕,卻精準地抓住化解攻勢的唯一破綻,水為元素之主讓道,暗殺者的瞳孔中閃過一絲驚惶,也只有一瞬,他就失去重心被推到柔軟的床鋪上。
短暫的沈默後,黑暗中有人嘆口氣,達達利亞舉起雙手,「下次可不會讓你贏得那麼輕鬆。」
達達利亞也不避諱,在別人床上伸了個懶腰,不一會兒,他感受到身旁有人坐下。
「不好意思,」那維萊特直接當作剛剛無事發生的開口,「讓你等了那麼久,我們可以開始了。」
「首先——我先看看你的神之眼吧。」
達達利亞把腰間的東西隨意的丟給他。
黯淡無光,可底下確實有元素力洶湧著。那維萊特沈默著撫摸好一陣子,指尖下的寶石冰冷如雪,氣息絕望......卻又並不是完全的了無生氣。
那維萊特思索著,下意識頭也不抬的又下了一道命令:「把衣服脫了。」
似乎有點太失禮了。那維萊特說完一秒後才意識到,他剛想找補,卻聽見耳邊傳來一陣衣物的摩擦聲,飾品彼此碰撞的清脆聲響。
達達利亞出奇的乖順,正不假思索的快速退去身上的衣物。
「下面也要脫嗎?」
那維萊特搖搖頭,終於將目光落在赤裸上半身的執行官身上。
他的皮膚很白,身材算不上健壯,這是一副年輕的身軀,的確如資料所述,這名至冬末席的執行官不過剛成年的年紀,退去軍人的制服,就再也掩藏不了青澀的氣息。
此刻,達達利亞大方地挺著胸,絲毫不為坦露軀體而感到羞澀,甚至可以說是迫切且積極。
那維萊特將手覆上達達利亞的胸口,他的手很涼,後者抗拒的抖了一下,隨即對上那維萊特詢問的眼神。
「只是檢查。」
達達利亞點點頭,閉上眼睛努力忽視肌膚上傳來的觸感。那隻怎麼也捂不暖的手徘徊在心房的位置,他的動作很輕卻克制著,盡量不讓其手法顯得像是一種挑逗。
不一會兒,達達利亞感受到有股溫暖的湧流自審判長的掌下緩緩流露體內。
像是基岩下涓涓的暗流,又像是初雪在春陽下融化的積水,最後,他隱約在其中感受到海的孤寂,冰冷又沈靜,不知為何,他想到了那維萊特。
那人突兀的抽回了手,達達利亞睜開眼睛。
「不要試圖閱讀我。」
面對那維萊特的警告,達達利亞卻無所謂的哼了哼,回到正題,「所以呢?」
「......你體內的元素力,非常的矛盾。」那維萊特搖搖頭,「我可以確信,你體內有不屬於提瓦特的力量。」
「......」
「它正在甦醒,或許是被原始胎海影響,並與世界內的水元素抗衡著,你來找我是對的,拖太久就越危險。」
「這麼說,代表你有方法囉。」
「需要時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種東西會潛藏在你的體內,但我有方法將他替換成純粹的水元素之力,到時你就能正常使用水元素了。」
聞言,達達利亞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眉頭也舒展了不少。
「太好了,那麼現在開始吧?一個晚上的時間夠嗎?」
「不夠。」
「要多久?」青年漂亮的眉毛又擰了起來,「兩天?」 「恐怕不夠。」 「四天總夠了吧。」 「大抵需要一週的時間。」那維萊特老實地開口。
晚點繼續,這個cp 的確很冷門,但身為all達人我的胃口一直都很好

未來還想搞獄達
「......」達達利亞無言,「不行!太久了!沒有更快的方法嗎?」
「只有這一種方法,」那維萊特微微蹙眉,顯然對這位執行官的任性不是很滿意,但還是耐心繼續講解,「通過觸碰,將我的元素之力一點一點傳給你,同時漸漸取代那些『污濁』。手給我。」
達達利亞遲疑著把手交到那維萊特攤開的掌心,下一秒馬上被牢牢握住。
「這樣的接觸是必要的,而我也不可能一次性的將力量渡給你。」頓了頓,像是猜到達達利亞會義無反顧的要求這麼做似的,他補充道,「你會因為超載的力量暴走,而我也有可能會被世界之外的的力量污染。」
這兩個問題不管是哪個無疑都是致命的,達達利亞沈默了一會兒,還是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行吧。可真的沒有能再稍微加快點速度的方式嗎?一點點也好,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這句話說得相當誠懇。
「......的確有一勞永逸的方法。」那維萊特垂下眼,手上的力道鬆了鬆。
「?你快說。我什麼都願意做!」剛萎掉的達達利亞聞言後馬方恢復了活力。
可那維萊特只是張了張嘴,快速掃了一眼還掛著傻笑的執行官後又像是被燙到一般移開視線,掙扎了一下才不情願地開口:「嗯......若是不通過接觸,直接令我二人的水元素匯流,便可完成轉換——停一下,你先別高興太早,這種儀式需要我進入你的體內才能施行,只通過表面的接觸根本行不通。」
說完,那維萊特深吸一口氣,撇過了頭。
達達利亞的笑容凝固了,他愣了一下,臉色愈發古怪起來。他們倆的手還握著,不知為何他隱隱能感受到那維萊特的掌心滲出了一點點的汗。
沈默是今晚的楓丹。
達達利亞還是打破的這份要死人的尷尬,「那維萊......」
「我不會做的。」那維萊特馬上打斷他,語氣很是堅決。
「......你以為我想嗎!」達達利亞忍著怒氣,感覺似乎有冷汗淌下,他嘆了一口氣,「算我怕你了,就照你說的做吧。」
那維萊特應了一聲,似乎也鬆了一口氣,「那就從明天開始吧,達達利亞先生,我去為你準備客房。」
話末,那維萊特站起身,他想鬆開手,但那隻手仍然被達達利亞緊緊握著。他回頭丟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噢,走吧。」可那個青年擺出一副自然的模樣,若無其事地跟著起身。見屋主不動了,還反過來問他,「走吧?」
「......達達利亞先生,你可以鬆手了。」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明天才......」
「審判長大人。」達達利亞裝模作樣的大嘆一口氣,「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時間就是金錢?」
「你......」
「你和我都有職責在身,我們在彼此身邊也是一種折磨,長痛不如短痛,快速俐落的解決這攤麻煩事不好嗎?」
「你的意思是,」那維萊特瞳孔震動,「你接下來都不會放開我的手?」
「嗯!」達達利亞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手上用了力氣狠狠捏了一把,「接下來這幾天,就請多多指教了,審判長大人!」
......二十四小時?
那維萊特馬上否決,「不行,我不——」
「你不是想補償我嗎?」達達利亞有些咬牙切齒的打斷對方的拒絕,拉近距離,和他鼻尖貼著鼻尖,「當初要不是你執意要進行那場破審判——那維萊特,我也不會被判入獄,被你們關快一個月,還被同事笑到現在......我思來想去,會這樣都是因為你!」
「我——」那維萊特難得啞口無言。
他說到沒錯。那維萊特明白,達達利亞的確是無端被捲入楓丹的預言中,或許冥冥之中註定,但不管如何,都並非出自他所願。
而那時,比起真正的正義與公平,他卻更仰賴神明的判斷......實在是太難看了。
那維萊特不再言語,他回握住達達利亞的手,卻不想去看人家。若是真如他所說,那準備客房也沒意義了。
「我現在要去洗澡。」他說。
服侍的美露辛已經備好了滿缸的水,那維萊特牽著好奇的執行官進入浴室,浴室比達達利亞想像的大了不少,室中心挖空了蓄水缸幾乎佔滿面積的一半,大得令人匪夷所思,不知是水質特殊還是缸壁上綴滿奇異的寶石,水面透出盈盈藍光,映在至冬人蒼白的側臉上,像是冰泉襲走了他最後的一點溫暖,他看上去更病態了不少。
可是那雙眼曈——終於顧盼回頭,撞上了深沈的海,達達利亞這才發覺那維萊特一直盯著自己。
「這水——」
「不用擔心,」那維萊特知道達達利亞想問什麼,他解釋道,「不過是缸壁反射的光,只是普通的水。」
「這水缸那麼大,你一直都一個人享用嗎?」
「是。怎麼了?」
「多浪費,」達達利亞隨意坐在邊緣伸手撈了一灘水,嗯,冰的,雖然不太意外,「若是我的弟弟妹妹在這裡,一定會玩得很開心。嗯,說不定還能趁這個機會教他們游泳。」
見那維萊特沒要接話,達達利亞就繼續自顧自地講:「在至冬,這般流動的水是珍貴難得的,如果他們來楓丹,一定會愛上這裡。」
他說這話時語氣有種奇異的溫柔,掌心中隱隱湧動著絲絲柔情。
那維萊特知道,這位執行官是真情流露,這份溫柔沒有一絲虛假。
「達達利亞先生,」那維萊特說,「楓丹隨時歡迎你們的來訪。」
達達利亞只是衝著他笑了笑,站起身,「現在呢?」
現在?當然是泡澡,但首先要脫衣服。
明知故問,那維萊特無言,他瞥了一眼兩人糾纏的手,語氣有些無奈的說,「我沒辦法一隻手脫衣服,見諒。」
看得出來。大審判長身上叮叮噹噹的,金屬飾品、綁帶、還有好幾排的鈕扣......達達利亞來回看了好幾眼,臉越來越黑,「嗯......你每天都這樣更衣?不會覺得麻煩嗎?」
麻煩嗎?
似乎習慣了。生活中總是有一些小麻煩,而那維萊特早已做到與它們和睦相處。
「不會。」他言簡意賅,並不想多做回應,鬆開手,可遲遲等不到另一個人放開自己。
探究的目光落在執行官身上,達達利亞終究是放開手。
「一分半鐘。」接著,他恬不知恥的下了命令。
「......」
不等龍說什麼,達達利亞開始快速退去衣服,他脫的速度很俐落,是打滾在軍營之中培養出的速度。這是達達利亞第二次在那維萊特面前脫下衣物,而這次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達達利亞低著頭解下腰帶,在瀏海的遮掩下叫人看不清表情,最後的褲子與內褲也因鬆開了箝制而被輕易褪去,他以一身光裸的姿態站在審判長的面前。
藍色的光仿佛企圖吞噬他,冷白膚色浸染在幽光裡,他抬起無光的眸才發覺那維萊特又在盯著自己看,像是在看什麼不可理喻的孩子。
而他的衣服完好。
達達利亞本想斥責,可臉上飛速躍上的一抹紅暈出賣了他,而後像是想要強壓下莫名其妙的窘迫,他一步上去拉近距離試圖去解人家的扣子。
「審判長大人,脫衣秀好看嗎?」他通紅著臉揶揄著那維萊特,可那副表情讓他失去了一些攻擊性,「你不脫,我就只好暴力解決了。」
說著,扯著領巾的手也用了些許的力氣,他是認真的,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人剝光。那維萊特抓住了那隻肆無忌憚的手,趁他的衣服還沒有被撕得粉碎之前,「抱歉,」他說,「我無意僭越你,只是......」
只是驚訝你不避嫌的厚臉皮。
他是龍,人類的酮體對他而言並沒有特殊的吸引力,可達達利亞的這份坦然和無畏的確有些讓龍感到迷茫和不解。更不解的是,為何現在才開始害羞呢......
不理解。那維萊特嘆口氣,「達達利亞先生,請讓我自己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