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班】
「那轉學手續辦的怎麼樣?還行嗎?」
電話裡頭傳來熟悉不過的聲音,雖然近在耳旁好似伸手就能觸及到它的主人,實際上卻是隔了海峽般的遙遠。
「車票我也買好了,在你打電話來的前一天我全部都完成了。」
我斜著頭把手機夾在肩膀和臉頰中間說著,因為兩隻手正在對著鏡子努力扣著新學校黑色立領制服外套的鈕扣,太久沒弄這種東西所以顯得非常笨拙——雖然只是在試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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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記得鎖門,然後把鑰匙還給房東。到了新家先挑你自己的房間,你的東西我請人都放在玄關了。因該記得新家的地址吧?」
「知道。」有點不耐煩地說著,爸爸會說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直接叫他別講廢話很不尊敬長輩吧。
「確定之後就可以出門了,那再見囉,要對新同學好一點,多保重。」
「嗯。」掛了電話後我便把它塞到背包裡面,把該做的事情完成後,我便正式搬離那棟住了快十年的房子,雖然爸爸先幫我把東西都搬完了。
我住在一個在日本屬於鄉下地區的縣市,雖然說風景很不錯,但市區高中的教學資源還是優於這裡太多,為了更精進自己的能力所以我選擇搬家來就讀市區學校。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裡的學生程度應該更有水準……不是個性更有品,是指能力,雖然我也不太能確定。
步行到車站所需要的時間不多,距離發車的時間大概剩下五分鐘,而到目的地大概需要兩個到三個小時左右,不過也沒有關係,反正明天才要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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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火車,我隨便找了最少人的地方坐下後,便懶散地把頭靠著車窗玻璃瞪著外面發呆。車窗外的景色從我眼前掠過,它們是我最熟悉不過的地方。這十五年來它們奇蹟般地毫無任何變化,美不勝收的風景依舊吸引了許多國內外的觀光客,然而卻在短暫的停留後不帶眷戀地一去不回,消失在我向外望去的視野中。
還沒等到鬧鈴響起,我就已經完全清醒了。大概是還沒適應新的床鋪和新的環境吧,當我到新家時才發現爸爸比我想像中替我弄了更多繁雜、瑣碎的事情,讓我來到這裡只需要把自己的東西拿進房間就了事,可以說非常輕鬆的了。還未習慣從窗簾灑入的亮光,我瞇著眼睛拿起手機送了個道謝的短訊給他。
鹽洗完畢後,我拿起掛在房門上的制服然後穿起它,接著便下樓從餐桌上拿了一小塊麵包外加一杯白開水當做早餐,不過平常我什麼東西都不太想吃。
爸爸在冰箱貼了個東西,是一張告訴我該如何去新學校和從學校回家的字條,上面寫的不是明確的地址,而是在哪條路要轉彎、直走之類的,不過這是個好做法,人生地不熟的我怎麼會認路呢。
我把正常學生都會帶的東西全丟到書包後就出門了,新學校沒有離新家很遠,步行的話大概十分鐘就到了。眼前的建築物還是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感,大概是因為那些是競爭對手亦是朋友的同學……也可能是別的,再說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朋友。我記得是要去專科大樓一樓的職員室找叫……反正就是一個老師,不過通常老師不是都在班級裡的嗎,除非沒有課。
在校園裡晃了一下,專科大樓就在噴水池廣場的左手邊,原本想找個路人問路的,但因為想看看新環境以及不想那麼快就去上課所以放棄。再伸手準備推開職員室的門之前突然想起自己沒有把外套扣子扣起來,便收回手整理一下儀容在進去,畢竟第一印象很重要,我可不想一轉學什麼事情都沒做就被當成流氓混混什麼的,雖然我的身材和外表應該也不像,呵呵。
「報告,我是一年三班的插班生。」話才剛說完,就有一位白色頭髮的老師站在不遠處對我小幅度地揮了手,這個應該就是班導了吧,看著他身上帶著的煙味和臉上的鬍渣,應該是個不拘外貌的人,早知道我也不要在門外扣好釦子在進來了。
他向我大略地介紹了這所學校以及他的名字——中野翔太,雖然這在其中不小心恍神了幾分鐘導致有一半沒聽到,不過應該也沒什麼差別,我自己去找答案就夠了。隨後,他帶著我前往一年三班,我靜靜地跟在他的後頭,想起待會得自我介紹就感到麻煩而放慢了腳步,直到和中野老師有點距離後我才手插口袋地小跑步追上。
等到老師進到教室的時候我才跟著進去,然後在講台旁停了下來。這時候大概到了要自我介紹的時候了吧,說不緊張是騙人的,雖然我的外表可能看起來沒有什麼表情。眼光掃過底下的同學,幾乎一半的都注視著我,這種感覺很令人難受,儘管有些人並不帶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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