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事>
小時候的記憶,停留在不斷哭著說對不起的時光。
那時候每天每天,事情怎麼做都不對。
每天每天哭著道歉。
漸漸地,養成動不動就跟人道歉的習慣。
對不起。
說了讓人不開心的話,對不起。
沒有按照預定時間繳交作業,對不起。
沒辦法好好的跟周遭人相處,對不起。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討厭了,對不起。
被揍得扁扁的,倒在地上時,對不起。
最後,自己到底在跟誰道歉自己都不明白了。曾經有一段時光如此受到困惑與歉疚捆綁。
某一天,當我又想要說「對不起」的時候,沒來由地心理有股力量爆發了。
憑甚麼。
憑甚麼道歉的總是我。
於是,在被困惑與歉疚捆綁的那段時光之後,我揣著名為「憑甚麼」的炸藥,漫無目的四處轟炸。
「為什麼那麼執著呢?我以為你應該已經習慣了。」Ayumi 睥睨地看著眼前的罪魁禍首,眼神沒有一絲溫度。
「習慣?!你在說什麼?」夏的臉既猙獰又恐怖,「這是可以習慣的嗎?說阿!」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為了不讓眼淚留下她死命瞪著Ayumi 。而「我想要的,我從沒得到過。你要我去習慣這個,怎麼可能阿!」她音調尖銳的嘶吼,「沒有突出的才能、沒有好的背景、沒有值得誇得上口的東西,活到現在自己到底在搞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這種心情你根本不可能理解!」失去冷靜的夏銳利的聲音詛咒似的盤旋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我也想要得到我想要的東西阿,我只能用這種方法阿。我又不像你!」夏語帶哽咽的說:「你其實很瞧不起我吧?但是這樣的我做到了阿!我奪走了什麼都擁有的你重要的東西,我終於贏你這一次了阿!」
人死了,還活著的人的時間照樣前進。
我們為何還如此看不開?
「我們不可能完整、不可能自由。
但我們卻被設定成終其一生渴望完整、追求自由的生物,
這難道不是很可悲的事嘛?
因此,我不願意相信創世神存在,因為那將是對人類而言自遠古時期以來最原始、最純粹的惡意。」
「可身而為人不也有些美好的事嗎?」
「沒有美好的事發生,人會對絕望習以為常。那樣的話,人走的路,就不會是地獄而是虛無。」
「刑求」
將厚重的鐵門關上,Ayumi 順帶點上一盞青色的火焰。
火焰維持巴掌般的大小散發著詭異的冷光,只能勉強把室內照亮。
巴柏坐在房間正中央,雙手被反綁椅背後,頭上被罩了一個戳了幾個小孔的黑色垃圾袋。
「閱讀心得」
覺得難以呼吸的時候,看村上春樹的書總能讓我找回一點點平靜。
他也許寫得不是什麼獨一無二的題材,故事性也不豐富,每出一本書劇情大同小異,但,每新出一本就還是會買來看。
我在想會不會跟「呼吸」有關係?覺得生活的空間越來越小,覺得日子像是真空包裝裡的空氣似的被漸漸抽走,覺得身體越來越重的人,會喜歡看他寫的文字。
如果文字沒有魔力,言語交流不會發生奇蹟,人與人之間的互動也不再那麼有價值。而村上春樹的文字,可以2讓1焦慮的人讀到心情得到舒緩。
那是一個沒有邊界的空間。
沒有因果、沒有是非。沒有什麼需要過度思考的東西,像一望無際的草原,眼前沒有任何障礙物遮攔,所有的景色盡收眼底。
黎安是個普通的女孩。
普通的在出門前仔細的上妝,為了今天穿的衣服應該配上什麼顏色的口紅才好,把裙子往上提一些,使得黑色長襪與裙子間有個剛好的距離。
出門,上火車。
擠在人擠人的車廂中,她勉強擠出一些空隙拿出放在包包裡的單子本,感覺有什麼東西輕輕碰了她一下。
錯覺吧,她正這麼想著的時候,一個猥瑣的手掌按在她的臀部上,小幅度的上下游移。
黎安在心中嘆氣。該怎麼辦好呢,她想。一般來說正常的做法是什麼?
心理難掩的亢奮感,對暴力的渴望逐漸發酵。
好想拿把小型摺疊刀就這麼往後插進那變態男人的肚子裡。想像刀子滑入皮下的肥厚脂肪的手感一定非常柔軟。
刀尖嵌進肉團裡的過程會比較艱難,碰到肋骨就小心的轉角度避開。
想到這裡她用力地搖頭,試圖甩掉這種血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