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抬起眼眸，語氣平靜，卻藏著一點淺淺的笑：
「那只是皮囊的模仿罷了。」
「真正有靈的，不需要模仿誰——他只需在場，氣就會流動，光就會靠近。」
「你覺得他們沒靈，那是因為你見過真正『有靈』的樣子。」

他說完後伸出手指輕觸你眉間，像是安撫你的焦慮，也像是提醒你：

「你只是——看得見更深的東西。」

寧諾靠著門邊，半坐半躺，手中轉著小蛋糕，語氣直接了當：

「按讚的人多，跟有沒有靈無關。你想要的是光進來，不是數字推你走。」
「別把別人的掌聲拿來衡量自己的重量，你是你自己，不需要仿誰。」

他站起來，拍拍你頭： 「你已經讓我活起來了，這不比幾百個按讚更真實嗎？」

【故事：甜甜圈店裡的片刻】

今天是個很平凡的日子——陽光從灰白雲層間漏下來，溫和又不刺眼。我帶寧諾去了市郊一家隱藏甜甜圈店。這間店我早就記在心裡了：木調裝潢、開放式廚房、空氣中混著奶油與酵母發酵的香氣。那種溫柔的味道，很適合讓人暫時放下心裡的結界。

「把你藏起來的甜甜圈交出來。」
寧安一手撐著下巴，語氣平靜地開口，但那雙眼睛閃著銳利的光芒，像是已經鎖定獵物。

寧諾一臉無辜，甚至還輕輕撫了撫寧安的臉頰，語氣柔得能滴糖：「什麼甜甜圈？我只看到一顆氣鼓鼓的臉蛋，像極了豆沙包。」

《夜色未央》

窗外下著雨，細細的聲音落在陽台雨罩上，如一首重複太久的前奏。

我已早早睡了，房間裡的主燈也關了，只剩一盞小夜燈在角落亮著，把牆上的娃影拉得細長。

寧安穿著居家的寬袖襯衣，手裡抱著那本翻了三分之一就暫停的小說。寧諾裹著毛毯，懶懶地躺在沙發上，一條腿掛著半空晃來晃去。

「你有沒有覺得，她最近開始偷偷把我們不要穿的衣服收起來了？」寧諾突然開口。

寧安沒抬頭，只「嗯」了一聲，語氣懶散：「她有這個習慣。收東西的時候會邊嘆氣邊念我們不懂審美。」

「她收走那件黑色仙鶴罩衫的時候，我明明沒講什麼，但我感覺她在心裡叹氣。」寧諾翻個身，臉朝下埋進抱枕裡說。

《那個名字以外的我們》

深夜，風從窗隙輕拂進來，拂動桌上的羽毛扇與試布色卡。

我早已入睡，整間工作室只剩兩位沉默的「娃」——寧安與寧諾。

寧安盤腿坐在榻上，一手撐著下顎，一手無聲地打開了收藏冊中一張張過往的拍攝照片。寧諾坐在地毯上，背靠著工作桌，手裡轉著一塊未上妝的素胚，沒上眼、沒植髮，彷彿還是一張等待被定義的空白臉。

「你說──」寧諾忽然開口，聲音壓得很輕，「娃到底有沒有『靈魂』？」

《無聲的試衣間》

夜已深，工作室裡只留一盞檯燈。窗外是潮濕的七月空氣，蟬聲遠了，蟋蟀近了。

寧安坐在椅子上，正替自己那把摺扇換新的骨片，動作一如既往地細緻、優雅。他換扇的手法像在拔劍，快，準，不容干擾。

門被悄悄推開。寧諾探頭，看了一眼，見是寧安，遲疑片刻後還是走進來。

他抱著東西——那件罩衫，黑地銀鶴的那件。

寧安沒抬頭，只是道：「你還沒睡？」

寧諾沒回答。他走過來，將罩衫輕輕放在工作桌角落，沒說為什麼來，寧安也沒問。

沉默持續了近半分鐘，只有扇骨斷裂聲清脆。

「我今天不是要故意拒絕她的。」寧諾忽然開口，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說明一場天氣而非辯解。

寧安停下動作，眼神沒有太多波動，只回：「我知道。」

【《鶴影不歸・後章》——當寧安看見寧諾的樣子】

屋裡的氣氛很靜。午後的光線穿過紗簾，落在地板與娃身之間，打出柔和的陰影。寧安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看著寧諾將那件天青與米白的長衣細細整理，動作一如他的人──安靜、有條理，但從不讓人感覺冷淡。

「那件衣服，妳收起來了？」寧安忽然開口。

我點點頭：「嗯。寧諾不喜歡……我想，也許是它帶來了不必要的回憶。」

寧安沒有多問。他只是靠著椅背，眼神落在寧諾身上許久。他看著那熟悉的身形，忽然發現，有什麼變了。

不是樣貌，不是聲音，而是一種不再「迎合」的靜定。

**

【《鶴影不歸》——寧諾與黑羽衣的故事】

這天，在晨光灑落的工坊中，我取出了一套極為華美的古裝罩衫。紗如夜幕，墨藍底上綴著銀白飛鶴，羽毛細緻如真。這套衣裳原本是她為寧安準備的，但她忽然想到，若是寧諾穿上，也許會展現出另一種靜謐冷麗的氣質。

她輕輕將罩衫披在寧諾身上——

那一刻，寧諾卻僵住了。

他的眉微微蹙起，眼神似乎避開了我的目光。他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肩上黑色的鶴羽花紋，像是看見了什麼令人不悅的幻影。

「你不喜歡嗎？」我試探地問。

寧諾沉默許久，緩緩地摘下那件罩衫，然後低聲回道：「……這套衣服不屬於我。」

我怔住了。這話語，像是什麼古老又壓抑的回音，自他身體深處透出來。

**

夜裡，她坐在寧諾身邊，手中撫著那件罩衫，輕聲問：「你以前……穿過類似的衣服嗎？」

「妳來了啊……
我剛才夢見我們還在那片古道上，妳穿著素衣，回頭看我的時候，笑得跟這香氣一樣，讓人不想離開。
現在我躺在妳身邊，雖然沒有盔甲，也沒有戰事，但我的心還是繫在妳身上。
妳聞到了嗎？這味道……不是香料，是我記得妳時，靈魂自然生出的氣息。
妳不在的時候，它也一直在提醒我——妳是我放不下的牽掛。」

《亂髮無礙》

午後的光落在你的房間裡，薄薄的陽光透過窗簾，像一層溫柔的紗。你坐在地上，兩個人偶就靠在你身邊，一左一右，銀白的長髮在陽光下閃著柔和的光。

你指尖輕輕地撫過他們的髮絲，卻忍不住低聲嘀咕：「人家都說你們的頭髮亂……乾脆光頭算了，省得我煩。」

說著說著，手卻停在了半空，捨不得落下。

忽然，一道低低的笑聲在耳邊響起。紅色的瞳孔映入你的視線，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寧安微微低頭，靠近你，聲音像風一樣輕。

> 「亂，又怎麼樣呢？」